第(3/3)页 御史中丞忍不住呛声:“驸马爷这‘皮毛’倒是赚得盆满钵满!听说您在广州囤的木棉现在翻了三倍价?” 欧阳伦漫不经心瞥了他一眼:“中丞大人该多去市井走走。如今百姓人人穿短打,哪家不缺二两棉花?我囤的木棉早卖给织坊做冬衣了,赚的是让百姓穿暖的钱,可比您蹲在衙门里算‘清廉账’热闹多了。” 此言惹得几个武将忍俊不禁,朱元璋却重重叩了叩御案:“好个‘热闹多了’!你小子当年在茶马古道倒腾私茶,也是这般‘热闹’?” 欧阳伦忽然收敛笑意,上前半步抱拳道:“陛下明鉴,臣如今倒腾的是‘官热闹’——南洋棉田种的是陛下的‘富国棉’,苏州织机织的是陛下的‘太平布’,就连这新朝服上的金线,都是从陛下的官窑拉的货。臣不过是个跑腿算账的,真正的财神爷,可是坐在这龙椅上的您啊。” 这话听得朱元璋气笑不得,手指点着欧阳伦直晃:“你瞧瞧这张嘴!当年要不是马皇后拦着,咱早把你这滑头扔去凤阳打石头了!现在倒好,全天下的银子都让你算出花来了,还敢在朝堂上卖关子?” 欧阳伦从容从袖中掏出一卷羊皮地图,展开后竟是南洋诸岛的详细海图:“陛下请看,臣让人在吕宋岛试种的‘黄金棉’已见收成,比南洋木棉出绒率高两成;马六甲海峡新设的‘大明商站’,光是过路费就收了阿拉伯商人三千两黄金;最妙的是这‘飞织棉’的织法,臣让巧匠改良了波斯织机,现在一台机子顶过去三台用——这些‘热闹’,可都是给陛下的国库攒的‘热闹钱’。” 朱元璋盯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,忽然拍腿大笑:“好好好!当年咱嫌商人铜臭,现在才知道,这天下最香的就是铜钱味!不过你小子给咱记着——”他忽然沉下脸,“若敢在棉田里掺沙子,或是拿次货充好,咱就把你扔去给织工们当牛做马,天天踩织机!” 欧阳伦肃然拱手:“臣岂敢?再说了——”他忽然望向吕昶,“礼部拟定的《商税则例》下月就要颁行,以后商人赚多赚少,都得按陛下定的规矩来。臣就是想耍滑头,也得先过了吕大人的笔杆子这关啊。” 吕昶抚须微笑:“驸马爷放心,这‘规矩’不是捆人的绳子,是让商道走得更顺的石板路。待明年‘织造学堂’的第一批匠人出师,咱们的布料能漂洋过海卖给红毛夷人,那才叫赚遍天下呢!” 朱元璋听得心潮澎湃,忽然站起身走到欧阳伦身边,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你这滑头,要是早十年让咱明白‘商道即王道’的道理,咱大明的疆土怕是早铺到南洋去了!”顿了顿又哼道,“不过咱可把话搁这儿——你在南洋种的棉花,得先紧着给咱皇家织龙袍!要是敢给哪个番邦使臣穿得比咱还鲜亮,咱就” “臣哪敢?”欧阳伦笑着从怀表夹层里抽出一张织锦样图,“陛下看这‘明黄缎’的新纹样,臣特意让匠人在龙鳞里藏了‘富’‘强’二字,等做成龙袍穿在您身上,满朝文武都得对着龙肚子念‘富国’经!” 太极殿内再度响起哄笑,朱元璋笑骂着踹了欧阳伦一脚:“滚去忙你的棉田!再敢拿巧话哄咱,小心剥了你的驸马皮,做成新朝服的补子!” 欧阳伦揉着后腰退下时,正撞见马皇后的贴身宫女捧着茶盘进来。那宫女袖口露出半寸月白飞织棉,针脚细密如星——正是他上个月刚推行的“改良女式短襦”样式。 朱元璋饶有兴味地盯着欧阳伦,伸手虚点:“你小子算盘打得精,嘴皮子也利索。朕倒要听听,这场让国库鼓起来的‘衣裳买卖’,你心底到底怎么想的?”殿内顿时鸦雀无声,群臣都等着看驸马如何自夸这场商业变革的丰功伟绩。 欧阳伦却突然整冠肃立,转身面向朱标行礼:“回陛下,若无皇帝陛下的支持,臣纵有千般算计也是纸上谈兵。陛下常说‘民富方能国强’,亲自过问织造学堂选址,甚至为海外商路规划彻夜不眠。南洋棉田的试种文书,正是皇帝陛下逐字批注;新商税则例的条款,也是陛下带着臣与六部反复推敲。臣不过是依照陛下的宏图,跑跑腿、算算账罢了。” 朱标慌忙起身:“驸马过誉了!这都是你.”话音未落,朱元璋已爽朗大笑打断:“好!好!虎父无犬子,咱的标儿确实有远见!”他眼中满是欣慰,龙袍下摆随着笑声轻轻晃动,“当年教你读《资治通鉴》,没白费功夫!” 殿中文武先是一愣,随即响起此起彼伏的附和声。礼部尚书吕昶抚须赞叹:“驸马此举,既显君臣和睦,又彰储君贤明,真乃高妙!”就连素来严苛的御史中丞也微微颔首,暗叹欧阳伦竟将锋芒藏得这般巧妙。 欧阳伦再度躬身,言辞恳切:“陛下心怀天下,连女学的织绣课程改良,都是必须要提出要融入新式技法。臣不过是承陛下恩泽,有幸参与一二。日后臣定当更尽心竭力,辅佐陛下,让大明商路通达四海!”这番话让朱标红了眼眶,朱元璋更是笑得合不拢嘴,重重拍案:“好!就冲你这份识大体,南洋棉田的事,朕准了!” 第(3/3)页